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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10日,天空下着细雨。T市商贸中心的一所大厦顶上,满目的花草随着风左右摇晃起来。

这里是一所楼顶花园,坐落在T市中心那幢最高的建筑之上。在它的下方,是一栋拥有四十层楼四千亿资产的豪华大厦。大厦正中,龙飞凤舞地书写着四个大字--魅影天下!

一个女子悠闲的坐在楼顶的温室里,她齐肩的长发直直的垂下。女子拥有一张及其漂亮的脸,以及一副令男人垂涎的完美身材。她在水晶椅的一旁坐下,十指宠溺地把弄着桌上的君子兰。

“思想冷静,观察力强,幽静素雅,这确实是你的风范。”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略略的响起,男子慢慢走了进来,一把端起桌上的君子兰,扯着嘴唇笑道,“可是这种淡远深沉的绅士风度,可不太适合一个女孩子的呢。”说罢朝女子笑了一笑。

“可你不觉得那种独一无二的深沉炽热的感情象征与我很像吗?”女子干脆将身子整个靠在了水晶椅上,依旧悠然的看着男子,懒懒的说道,“只是我现在还没有遇见一个能让我爱上的人,不过一旦遇上了,也许他想甩开我也甩不掉。”

“那你还不把人家都给吓跑了?”男子半开玩笑的笑着,将那盆君子兰重新放回了桌上。

女子倦倦的一伸懒腰,俏皮的挠了挠头,也将思绪转移到了窗外那连绵的雨上。

现在正是春季,所谓春雨连绵,真是形容的一点不假。人们常说春雨润万物,可在这温室里的两个人,春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滴润在他们身上。

他们的心安静如常,谁也看不准他们下一步将会怎样。尽管面上笑着,心却似乎如死去一般。

就是这么两个安静淡然宛若世外的人,却是这座大厦的主宰,是当今T市能够呼风唤雨为数不多的成功企业家!

没人知道他们是如何崛起的。这座拥有了几千亿资产的企业,涉及到了商界,也联系到了政府。只是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后台却是隐秘于整座城市的地下黑帮!

他们的一切都是令人费解的谜语。现在居住于T市的人们,已经习惯了称呼他们为隐与闲。每当媒体问及他们的名字,他们也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

--孤儿是不应该存在名字的。

--就如野草不应该存在于花园之中。

然而闲偏偏就爱上了野草。她喜欢那种孤自成长起来的鲜艳的绿色。那种颜色,远比精心培育出的要真实得多。

“陈先生说,明日请你过去一趟。”隐不着痕迹的冒出一句,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点名只准你一人前往。”

“上月的利润账单你给他看过了吗?”闲顿时明白了什么,皱眉扁嘴问道。

隐挑眉耸耸肩,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早在三个月前我便没有再给他看过了。这些我们辛辛苦苦闯荡下来的产业,凭什么他就坐享其成。一年的利润虽然客观,可他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大,如此下去,魅影天下终有一天要被他吃垮。”

“这也难怪他要找我过去了。”闲咧开嘴,露出了一排娇小整齐的牙齿,“谁都知道你是魅影天下的CEO,而我是在幕后出谋划策。你如此一做,只怕他是在怀疑是我为你出的这些主意吧。毕竟他也只是想杀鸡儆猴,现在魅影的生意做的这么大,若是没有我们其中一人,恐怕也是支撑不下去的吧,所以留一个总是好的。”说罢与隐对视一眼。

隐这时才没了刚才的悠闲,他卸下西服,缓缓坐在闲的身旁,恨恨地说道:“他自以为全世界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却不知自己老早就算错了一点。”

“兄妹。”闲立即微笑着接道,“他所算错的,我们是兄妹。”

---------------------------------万恶的分界线-----------------------------------

这个世界,毕竟是只是一个护短的社会。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想要保护的人。血浓于水并非是无稽之谈,尽管一个家族内部硝烟四起,但在面对外界之时,仍然是会站在同一条战线。

正如隐所说的,陈先生估算错误的,恰恰是他与闲之间的血缘关系。

他只当他们是从福利院要回的孩子,众多稚童中恰恰被他选中的毫无关联的两人。就连福利院的院长也并未提起他们的身世,而这两个孩子间也是以姓名相称,彼此乖巧深沉的隐瞒了所谓的亲情关系。

甚至在外界中,人们总以为他们是一对杰出的情侣,只要他们同时出现,仿佛就没有什么不可能解决的事情。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感情是多么浓烈。亲情一直都是最强力的催动力量。

汽鸣声响起,红绿灯再次更换,闲的车也顺势发动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想着笑着,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微微用力。

这一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可既然是陈先生的传话,就算明知是龙潭虎穴,她也必须前往。

不为别的,就为报恩。

至少在闲的心中,曾经尊敬过,爱戴过,甚至是无尽感激过。

车在一处幽静的绿色园林外停了下来,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毕恭毕敬的侯在了门外。男子的五官是垂下的,他熟练地走到闲的车前,绅士的拉开车门,对闲行了一礼。

“辛苦你了,莫河。”闲冲他友善的一笑,“这几个月你一直为我跑上跑下,都没来得及回家瞧瞧,等今天这事结束之后,你带着家人去马来西亚玩玩吧,费用记在魅影的账上。”

她说的十分温和,可莫河却只是淡淡的谢过。闲缓缓地朝里面走去,莫河也只是恭敬的跟在其后,除了呼吸与脚步声,几乎听不见别的声响。

闲温柔的笑了笑,她实在是太了解她身后这人了。

自她开始创建魅影天下之后,他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大大小小也为自己办了不少的事情。他们之间的默契可以说是发自内心,他从来就不会要求任何回报,只是默默的完成闲交代的事情,哪怕是要他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以说除了隐之外,她最信任的人便是他了。

今日再次来到陈先生的住所,闲感到的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压力。她看了看这个为他开了好几年车门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推开了别墅的玻璃大门。

她很想让自己不那么紧张。陈先生的座位刚好正对着大门。闲坐在了她惯坐的那个位置,陈先生慈祥的一笑,根本不像是想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干爹,今天找女儿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闲微笑着开口,对送茶过来的女仆说了一声谢谢。

陈先生微闭着细长的双眼,他轻轻的抿了一口浓茶,也同样微笑的对闲应道:“父亲想女儿是很正常的事情,难道邀你过来就非得是有什么事情交代吗?”

闲立刻摇了摇头:“干爹想女儿了来个电话给女儿说说便是,女儿自会择日来看看干爹。可干爹却是让手下转告女儿,辗转数人,女儿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不急冲冲的赶了过来,也没带个什么礼品给干爹补补,我这做女儿的也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闲的柔中带刺的巧辩,让陈先生的脸色变了一变。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正常,俨如一个慈父一般疲倦道:“你有这个心就已经很好了,补品的话下人自会买回来,你用不着操心那么多。”

闲闻言,淡淡的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的咂了一口。

她不再说话。她已经挑开了事情。

剩下的,只有等待陈先生的开口。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等待陈先生的下一句话。

她笃定陈先生会再次开口,因为她对陈先生的了解就如对隐一样。他是一个性急的人,若是真有什么想法或事,根本不用对方问出,就会急切的说来。

果然,陈先生的嘴唇动了一动,似乎是急不可耐,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以为闲会开口问他,他只想做一个答案的陈述者。

五分钟过去,陈先生已经按捺不住,五指在桌上反复敲打着,看着闲缓缓地冒出了一句话。

--这句话,便是说破了他的主要目的。

“隐已经很久没有给我看过魅影的账单了,我也不知道现在魅影经营的如何,你且跟我说说是好是坏,如果经济周转不过,我可以资助你们。”

闲闻言淡淡一笑:“女儿先谢谢干爹。自魅影创建以来,大大小小形形色色,干爹资助的还算少么?现在企业也走上了正轨,而且有我和隐两人,虽不说万能,但那些商场上的小事也算是打理的过来。况且干爹就算没有看魅影的账单,但凭干爹的人缘管辖,就只是在商场上淡淡的一看,也应该知道现在魅影的实力吧。既然我们让魅影崛起,自然就不会让它那么快湮没下去。除非是干爹对我和隐的实力不再信任了么?”她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是一片冷笑。养父毕竟是养父,只是一点不合他的心意,他便要开始发狠。

商人永远只在乎绝对的利益。闲今日算是看的明明白白。

“既然你也说了我对魅影的贡献不小,那么我也是把魅影当做是了自己的孩子,也有权力参与魅影的事务,而不是想要知道自己孩子的生活还得偷偷摸摸通过人际!”陈先生语气傲慢的说,“你们也长大了,应该明白什么是知恩图报。只是我就是不明白,这一个月来,魅影相继裁员,裁的都是我派去魅影之前的骨干,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用意,实在是让我这个做干爹的费解。”说罢瞥了一眼闲身后的莫河。

“干爹出资创建魅影天下,又利用人际圈让魅影得以快速的发展,对此,我们不仅非常感激干爹,更是非常的尊敬干爹。一方面佩服干爹的睿智,另一方面对干爹这些年闯出那么多圈子感到非常的仰慕。”闲先来一个糖衣,说得陈先生脸色稍显缓和,“只是干爹先前派去魅影的手下,在魅影发展起来之后便变得慵懒,成天领着薪水不做实事,不能为魅影创造出一丝利益。魅影既然是干爹一手建成,想必干爹自然也不希望魅影因为一些蛀虫而瘫痪下去,这次的裁员,不仅吸取了更多的人才,也让魅影的收益再次上升了好几十个亿,我们的用心良苦干爹应该明白。至于魅影的事务,正如干爹说的,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自然知道如何管理一个偌大的企业。干爹辛苦了几十年,现在正是应该享清福的时候,我们做儿女的当然不想让干爹再为这些商界的事情如此操心,这些心思,干爹也能理解的吧?”

闲一句一个反问,让陈先生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时间竟然皱起了眉头。

这时陈先生身后的管家再也忍耐不住,一步冲上前,对闲厉声道:“你说的那么花言巧语,可是你们最近的行为根本就是想要将魅影天下占为己有!什么不能创造效益,什么体谅父亲,这些根本就是你们想来的借口!”

“但借口一旦说出,难免会变得真实。”闲彷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她悠然的看向管家,轻蔑地道,“王管家,枉你也在这里干了几十年了,怎么说话那么不中听。什么占为己有?你是想挑拨我们与干爹的感情么?”说着目光一历,“难不成王管家你从来不当我们是干爹的家人?!”

这话是说给陈先生听的,目的只是想让他想到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亲情。虽无血缘,但相处了那么久,她不相信陈先生真的没把她和隐当做孩子过。

只是陈先生还未来得及回答,王管家已然掏出了一把枪,直指闲冷笑道:“什么家人,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们生来就是被人遗弃的孽种,是老爷捡回来的宠物罢了!宠物违逆主人,后果就只有死路一条!”说罢叩响一枪,丝毫不留情面。

闲的眼神顿时瞪的很大,她端着茶杯的手僵硬在了半空,目光痴痴地看着陈先生,彷佛不相信这是事实。

数秒过去,闲眨了一下眼睛。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那声枪响似乎是从她身边偏离了过去。

她缓缓的抬起头,但是她看不见王管家的身影。

因为她的前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静静的挡在闲的身前,遮住了她所有视线。

“莫河?”闲轻轻的唤了一声。

“小姐,是我。”莫河没有转过头,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且冷。

接下来,闲看到有许多鲜血从莫河身上流出。她终于知道那颗子弹并没有偏离,而是射到了莫河的身上!

“莫河!!”闲立刻抢在了莫河的前头,好在子弹并未射入要害,她担忧的看了看莫河,最后将视线锁定在了王管家与陈先生的身上:“干爹,枉我二十年来敬你爱你,你却因为这小小的猜疑就要置我于死地!女儿先谢过你的养育之恩,接下来,你我再无任何关系,我称你一声‘陈先生’,你可以叫我‘闲’!”

陈先生双目一颤,他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但他的心软没有任何用处,王管家持着手枪,便趁陈先生犹豫之时,再次对准闲,一声“叛逆!”又一发子弹射了出去。

“小姐,退后!”莫河捂着伤口,试图再次替闲挡下这颗子弹。

--可是当他的手刚刚碰到闲便被她双手握住甩到了沙发上面!

于是子弹毫无悬念的射入了闲的胸膛。她微笑的面对莫河震惊的表情,温和的说道:“没摔疼吧?我空手道才刚刚入门不久,你就这么慌着给我当靶子啊?”然后话音未落,莫河便抢过将她抱进了怀里。

闲愣了一愣,随即闭了闭眼,又笑道,“你老是这样将我保护得无微不至,可真叫我可英雄无用武之地呢。”说罢眼睛突然一热。

这时陈先生才突然醒悟了过来。他一把上前抓住闲的手,几行老泪立刻流到了闲的脸上:“女儿!!”然后张皇的看了看四周,大声的吼道:“快打电话叫医生来!!”

他刚刚说完这么一句话,便被拥着闲的莫河一手重力推开:“你别碰她。”莫河的语气很淡很淡,但他身体的痛苦以及心中的痛苦压得他似乎也要流出了眼泪。

“不可以哭,莫河…。。”闲有气无力的说道,“医生来了。。也没什么用了…。。。我走以后,你不要怪干爹…。。跟隐说…。我一直想叫他一声哥哥…。。”说罢转头对陈先生苍白一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莫河没有哭,也没有呼喊闲的名字。他静静地抱着她,然后起身,不顾陈先生愧疚且呆滞的跪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到了来时的车上。

他守护了她三年,不长也不短,可偏偏就是爱上了她。他默默的站在她的身边,从来没有想过今天的出现。

但是现在,这份感情将要如何放置?三年的守护仿佛在一夕之间便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刺猬一生都在保护着它们的“盔甲”。如果失去这副“盔甲”,它们活着也便失去了理由。然而现在,莫河已经失去了他的盔甲。只是他不能死,因为她不希望他死去。

莫河无力的躺进了车厢,他的伤口也不见得已经止住血液。很快,很快,血液放肆的染红了车座,渐渐向下边蔓延。

她不准他死去。但他多么想就这样去陪她。

魅影与他无关,黑道也不在乎失去他这么一个人。失去了公主的骑士,就算既不情愿,也非得脱下这一身坚毅的盔甲。

莫河轻轻的扯了扯嘴角,车外响起了救护人员的声音。随着一只手拉开了车门,他缓缓闭了闭眼睛,终于可以得到一丝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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