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子轩到吴登辉家里采访以后,吴登辉左右狐疑,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他安排公司的王姐去查此事。这天,王姐走到他的办公室。
“吴总,你安排我的事,我查了。”王姐说。
“怎么样?”吴登辉问,好几周了,他甚至都忘记了交代过她什么事。
“查那个女孩。我查了,但情况很复杂。无从查起。”王姐摆摆手说。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是一个穷大学生罢了。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吴登辉纳闷地说。
“我所了解的情况也几乎是这么多,她领取学校的助学金,不过,那不能证明她很穷,你知道现在学校的助学金都是被瓜分掉的;她获得了学校的年度奖学金,这证明她很勤奋,但也许只是个刷分机器,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吴总,有一点,你可能很感兴趣,就是她在和你家二公子恋爱。”
“是吗?”吴登辉抽着烟,吐了一口烟雾,好像是吐了一口灰色的雾霾;他在瓷器的烟灰缸里弹了一下,说道:“我几乎很少关系那小子的事,最近,鸿远从国外回来了,整天泡在酒吧。的确,作为父亲,我很担心他。但我知道,我不必去管教他,因为我们父子之间没有好到那个程度。”
“听起来真是悲哀。”王姐说,王姐是和吴登辉从广东一起打拼来的,一路上公司的业务多亏了王姐。
“也不算啊,这两个小子都长大了。他们想怎么样,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是他们自己的事,毕竟是他们的人生,不是我的。我觉得很好,至少说明我们父子之间是平等独立的关系。”吴登辉又弹了两下烟说。
“那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王姐告辞。
吴登辉心里盘算着这个女孩和自己的儿子谈恋爱,自己因为从来不干涉儿子们的事情,竟然好不知情。他本来是因为好奇要调查一下杨子轩,没想到调查不出来,而且还是自己未来的可能的儿媳妇,继承他的数亿资产,他坐不坐了,觉得非要查清此人的底细不可。
他开车载L市区里转悠,转过了几条街,他看到一块招牌“德元侦探所”。他根据招牌的指示下了车,进了一个胡同,在最里面找到了这件侦探所。
“你好,欢迎为你效劳。”里面的叼着烟斗的侦探说。侦探的对面坐着一位读报纸的人,他的脚交错在一起,放在桌上。可以看出他的皮鞋质量不错。
“你就是这里的侦探?”吴登辉将信将疑地说。
“当然。难道还需要别的解释吗?”
“没,”吴登辉还是站着说,读报纸的人并没有打算给他让座。
“请坐。”侦探说。
“不用。”吴登辉也掏出一根烟吸了起来。“我想你调查一个人。她的底细,你懂?”
侦探笑笑说,“当然,只要价格公道,我们当然可以做生意。”
吴登辉递给侦探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名字。侦探说道:“一切放心。”
待到顾客走后,侦探说:“这个人,我认识,房地产大鳄吴登辉。”侦探把字条上的名字给看报纸的人看。侦探就是当时调查柴诗欣跳楼案的年老警察陈德元,因为执意到调查真相,被局长免了职。退休后,闲不下来,利用多年的办案手段发挥余热,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
看报纸的男人正是请假已久的韦学民。为了调查方便,他早已换了一身新的成熟点的行头,扔掉了学生的休闲服装。
“你真的要查这个女人。”看报纸的韦学民放下报纸说。
“你不是已经查她了吗?”侦探陈德元说。他闪了一下他那年老警察的眼珠子,反问道。他虽然接近六十岁了,但身体不错,精力也很旺盛。
“我只能说无从查起。我见了柴诗欣的父亲,他现在穷困潦倒,已经成一个酒鬼了。他有一个儿子,现在十八岁了,一心怀着仇怨为她姐姐的死感到悲伤,但他无能为力。我又想着联系给杨子轩打电话的那个躲在黑暗中的男人。但是怎么也查不到。这些都是无处可查的,不过,现在我又有了一条线索,我不告诉你。”韦学民说。
“很好,”陈德元说,“我们为什么不联手。我被这件事弄的丢了工作,你又想当独立侦探,我们真是一拍即合。”
“不,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韦学民说,“我不喜欢受别人的约束。”
“这里没有人约束你。我们只是邦联,不是联邦。”老年侦探说。“这对我很重要,得到年轻人的支持。”
“好,”韦学民不在坚持了,他说,“我们现在抛弃以前的线索,可以从吴登辉这里查起。我总是隐隐的感觉,他和杨子轩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你看,”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这个名字,“连他自己也要调查她了,这说明,他在怀疑。”
“你是说,吴登辉让我们调查杨子轩;而我们先调查吴登辉。这真有趣,拿他的钱调查他。他一定想不到。”侦探说。
“这很正常,一般的侦探都会先调查一下委托人才办事的。”韦学民随意地说。
“哦,对了。你刚才说那女子和吴登辉有关系,你是怀疑,”年老侦探顿了顿语气说,“你是怀疑,杨子轩吴登辉的女儿!啊,真是不可思议,她正和他的儿子谈着恋爱!”年老侦探惊讶地说。
“这一切都有待你的考察。这里的侦探不仅仅我一个,你不也是吗?”韦学民继续看他的《参考消息》说。
年老侦探在桌子上拿出一张纸,用铅笔画着各种关系和线索。他要理清头绪。
“你很喜欢看《参考消息》?”年老侦探一面画着自己的,一面问他,并没有抬头。
“一本小说中极力推荐的,所以就看了,还好,不错。”
“哪本小说?”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韦学民说。
“那是一本陕西人的小说吧。”陈德元问。
“我也是陕西人。”韦学民以此作为对陈德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