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正是此句。”
“这么说来那魏世子可是心向我们？”
“录哥你还没明白过来？”
“啊？”
眼看石录一脸迷惑，曾肱拍了拍大腿，又拿过桌上那被推到一边的古树茶，倒了一杯慢慢品起来。
“录哥你想想，当日你杀上蒙府的时候，到最后蒙家都没认出你的身份对吧？”
“不错。”
石录点了点头，依旧不明白曾肱这话是何意。
“你拿了那蒙洛的尸体祭拜后就径直带上我们回了郪县。”
“这中间短不过半日，可我们几乎是一回来就收到了魏世子的礼物，那下人更像是早就候着我们”
眼见曾肱说到一半又去拿那茶喝，石录忍不住扣住茶壶，探究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
“录哥你的身份，几天下来有人查到不奇怪，可当时那个点魏世子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知道。”
石录一脸懵逼，这曾肱绕来绕去究竟在说个啥？
“也就是说那句好话其实是站在蒙家那边？”
忍不住拍了拍脑袋，曾肱一脸哭笑不得，自己已经说的够明白了，这录哥儿有时精明无比，有时候想事也未免太过直来直去。
“那魏世子若是站在蒙家那边又何必送上一对玉如意，且那送礼的下人就明显表示出了对我们的善意。”
“所以，那魏世子，很可能早就认识录哥，或者知道你的事。”
“这怎么可能。”
石录一脸不信，自己过往的生命中如果能和魏世子有交集，又如何会出现石家村的惨剧。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曾肱同样一脸不解，想了想又摇头说道。
“对方下午便会上门，到时候再好好探探他口风，这事自然就明了。”
蒙府别院，现在的石府大门口。
大门外枝叶繁茂，一簇簇的黄花树栽种在道路两旁。
这里是郪县有名的富人区，纵是相邻的宅子往往也要几分钟路程，于是午后的街道上静悄悄空无一人，普通平民也大抵也是不会踏足此处的。
大门斜对角的一颗黄花树上，来自李家的王五正一动不动的趴伏在上面。
这个位置很适合隐匿，趴在上面的王五能轻易看清府内大部分的地貌，而从那边看来自己却被遮挡得严实。
王五是一名孤儿，同时也是一名来自郪县李家的密探。
王五的记忆很简单，这二十年来的生活自己一直在李家别院中学习一些提纵以及隐匿之法，身边也总是响着一些誓死效忠李家的口号。
直到三天前，在别院中表现出色的王五接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份任务，观察这处别院，尽力打探别院内所有人的信息。
自己的耐心一向不错。
王五有些得意的想到。
此时的府邸大门打开，几个人正站在门口像是等待迎接着谁。
身为一名密探，敏锐的王五早就发现了这府邸周围似乎埋伏了很多同行，这三天自己就轻易的发现了至少两位数的蹩脚同行露出的端倪。
而那府内名为李闯的恶汉总是时不时的出来探查一番，正门这边能隐匿的地方不多，王五坚持到了最后。
一辆马车打破了午后的宁静，马车奢华而又考究，周围并没有拥簇在一起的奴仆与武士，只有一名沉默的年老车夫驱使着缓缓前进。
“终于等到了。”
兴奋的王五没有忘记无数次训练的内容，放松身体，减缓呼吸，双目正对着大门，却尽量看向天空，只用眼脚的余光扫过。
那赶车的老者气势凌厉，至少是万夫莫敌等级的高手。
“到了，公子。”
老者止住马车，掀开车棚的帘布，一名身着华服面色苍白的俊秀男子缓步从里面迈出。
“多谢黄伯。”
男子正是上门拜访的魏世子毕季，下车的毕季整了整衣衫，又向名为黄伯的老者吩咐了两句，便一个人向大门口侯着的几人走去。
“公子还请小心，那石录当不是易于之辈！”
黄伯满脸担心，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省得。”
院内正厅，坐于主位上的石录正一脸探究的看着安坐于自己旁边的毕季。
对方也不气恼，进来后招呼了自己没得到回应，就这样大剌剌的坐下品起了茶。
“咳”
曾肱的咳嗽声传来，石录回过神，有些抱歉的对着毕季拱了拱手。
“还不知世子殿下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
见石录不再盯着自己，毕季也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
“石先生高义，我正是为你而来。”
“哦？”
这毕季从进来时便满脸微笑，丝毫不见身为王族的傲气，如今被自己一番怠慢居然也不恼。
这几天城里城外的贵族或多或少都会和自己有所接触，可公然上门拜访者，这还是第一人。
可为自己而来？
石录笑了笑，这开场倒也和曾肱所料差别不大。
“世子请说，石录愿闻其详。”
原本随意的毕季放下手中茶杯，一脸正色的说道。
“石先生可知大祸临头？”
空气诡异的安静下来，石录没有接话，只是一脸奇怪得看着毕季。
毕季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曾肱也在一边尴尬得满脸通红，不停用眼神询问着石录。
“嗯”
还是石录自己出言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不知祸从何出？”
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毕季用长袖遮挡住了此刻脸上的不自然。
此行没有想象中顺利，这一局棋方一开场，棋子便已经乱了。
那从未听过的禝下学宫，就是对方的底气么？
“石先生在蒙家所为自然是痛快，可未免太不顾及于后果了。”
“那蒙家蒙預已领王命率三万大军兵指郪县，欲以大势擒杀石将军。”
“大军当面，石先生虽神威无敌，可不如暂避锋芒，再徐图之。”
一口气将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毕季期待的看向石录，等待对方的回应。
这大军开拔的消息整个郪县自己应该是唯一知情者，那蒙預摆出了利于行军的长蛇阵，想来不三日即到。
石录上蒙家的结果让自己猝不及防，为今之计只能卖个善缘，提前绑对方于自己的战车之上，努力拨正这棋局。
然而毕季失望了，石录闻言脸上不见预期中的慌乱，只是对自己善意的咧嘴一笑。
对方的笑容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惊喜？
“石录多谢世子相告。”
举起手中茶杯遥敬毕季，石录的声音胸有成竹。
“石录定用学宫所学，一会蒙家兵峰之势！”